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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法]檢查你的大頭症--日系名詞語尾翻譯問題

  中國譯者朋友正在翻一個老歪第一次去日本的觀光片,標題是「初めての日本in京都」,想說翻成「初訪日本in京都」不知台灣朋友接不接受,下午敲我MSN。   乍看之下好像沒錯,但是仔細想總覺得哪裡怪,如果標題是「初訪中國在北京」、「初訪台灣在台北」,明顯哪裡不對勁,沒道理放在日本就行得通(不過似乎有很多人還是照樣把這種翻譯吃下去)。   其實這是非常典型日本名詞語尾句型造成的問題。這句話其實包含了兩個意思:「第一次去日本」和「人在京都」,就中文來說是兩句話,可是日文由於連續修飾句型的關係,常常可以把好幾句話無限連結延長成一句。變成頭很大很大,可是主詞不過就是最後那一個名詞。   想要理解這種句子,最經典的例子就是川端康成的諾貝爾獎講稿:〈美しい日本の私〉 (我在美麗的日本) 。   日文文法習慣把主語置於語尾,前面用大量子句或形容詞修飾,所以中文如果要照語順直譯,就會變成「美麗日本的我」,這種譯法和「終於悲哀的外國語(やがて哀しき外国語)」或者「接近無限透明的藍(限りなく透明に近いブルー)」一樣,表面上雖然看起來有譯,可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如果要像中文一點,增譯或改譯或許是一個方式,不然就得意譯改寫了。川端這裡的「我」一方面自謙自己在日本優美的文化當中是其中一分子,又有自居日本文化代表人的自覺在。這個標題本義應該包含兩句話:「美麗的日本」還有「身為一個日本人」,其實不好翻,因為中文我們不習慣在名詞前面加一大堆修飾,譬如說:「那碗裝了太滿黃澄澄番薯都溢出來的稀飯」,我們通常會說「那碗稀飯裝了太滿,黃澄澄的番薯都溢了出來。」把主語提前,句子拆成兩句話。因為中文的句型習慣把主詞提到最前面,而日文習慣放在最後面。如果不拘泥一定要原來的語順,倒裝翻成「我來自優美的日本」更接近原意。後來中國出版川端文集也是譯成《我在美麗的日本》,這才是正常的中文。   回到朋友的那個標題,我個人覺得,比較好的譯法是:「日本初體驗 . 京都」。用「 . 」把兩句話變成同位語。   譬如舉個很難的例子: 衣装をとった女の太腿の内側の皮膚で作られた床と壁と家具、内部に詰まった気体の量が絶えず変化する風船のようにどんな形にも固まることのない常に収縮を繰り返す柔らかい部屋、その中でだけ聞こえてくる音。--《コインロッカー.ベイビーズ》,村上龍   主詞是最

[譯]玉英堂寺山修司留言

照片刊載於 ゆらゆら台湾 ,感謝Lung Ken,大家可以去看他很棒的朝聖(?)之旅。   敞開胸膛    望著海上的煙火回家   孤獨的鑰匙    插入發出聲響         寺山修司   胸にひらく    海の花火を      みてかえり   ひとりの鍵を    音をたてて挿す        寺山修司   玉英堂寺山留言第一句音步近似俳句(依序是675),第二句是(78)。   翻譯清爽的俳句和現代詩與翻譯和歌不同,不該用古雅的文言體,反而該像喝水一樣盡可能輕淺流暢。   本詩機關之一在於 ひとりの鍵 ,不是 ひとつの鍵 !這個字是詩眼,敞開胸膛望著煙火回家原本看起來很瀟灑,可是孤獨一出現,耍帥馬上破功,洩漏出詩人真正的心情。這時候,敞開胸膛看煙火就變成宅男的遣悲懷了(煙火底下必有去死去死情侶)。   聽得見鑰匙的聲響,代表家裡沒人,街口沒人,整棟房子悄然無聲。   如果他看不下去提早回家,鑰匙的聲響,是否能勝過煙火爆炸?   當孤獨的鑰匙發出聲響,下一秒,宅男寺山必定會望見他孤獨的房間、孤獨的書桌、孤獨的 筆電 稿紙、和孤獨的工作等著他。   啊!這時候真該來一杯啊!